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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恸

2019-02-17 13:15 来源:散文网


  悠悠青山,松翠娟红,绵延山路,断层起伏。隐在林间的稀落青砖黑瓦,无不昭示这里隐居着纯朴的山民。
  
  在一条宛转的山路上有一小队人群在慢慢蠕动,锣鼓宣嚣,唢呐悲鸣。
  
  走在人群前面的一个小小身体一身素白,迈着木讷的步子,带着起伏的肩头,无一不让人看了心酸。
  
  而躺在那朱红的木棺中的正是那生养她九个春秋的亲娘,唯一的亲人也离开了她,在乡邻的帮助下她的亲娘才得到一片净土栖身。
  
  小沫儿眼中一片朦胧,氤氲的雾气让她看不清路上的沟壑,高一脚低一脚的抬着那双麻木的细腿,她不敢相信七天前才走的爸爸会如此狠心,真的依言带走了亲娘……
  
  那是一个高兴的日子,小沫儿迎来了人生第九个春天。放学时候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在路上驻足,而是蹦跳着撒欢小跑回到家,一进门便大声叫着爸爸亲娘,可是回应她的只有那土坯墙上的落尘,她记得爸爸昨晚说过今天要猎一只獾回来给自己庆祝生日。
  
  小沫儿开心的拿出作业做着,一双耳朵警惕的竖起,四面收索着那熟悉的声音。(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只是让她很失望,直至她的作业全部做完,天色渐晚还是没有见爸爸和亲娘的影子。
  
  她那颗小小的心脏突然强烈的不安起来,亲娘的眼晴不好,近乎全盲,足行不过两里地,在她记事的这些年从未出过这个院子。
  
  小沫儿出门看了看院子前一片大菜园,一目了然,根本不见人影。再看看不远处三爷爷家的屋顶缕缕往外冒着青烟,往常这个时候她都已经吃上了亲娘做的饭菜了。
  
  她不停的在小院内踱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农村的孩子早熟,即使心中十分焦急,小小年纪的她还是没有乱了方寸。
  
  她回到屋子里亮了灯,又来到锅灶边生了火,自己动手做起了饭,她想等到爸爸亲娘回来就能吃上热饭。
  
  当柴火旺起的时候,小沫儿开心的抹了抹那双通红的双眼。
  
  这时外面响起了吵闹声,一定是爸爸和亲娘回来了,她轻快的跑了出来。
  
  等待她的是一个浑身是血的血人和跌坐在地不停泣哭的亲娘,小沫个看着旁边的四个汉气的壮汉和几个抹泪的婶娘,她的一双细脚不由得一个趔趄向着地方跪去,“爸爸……”撕心裂肺的声音在插黑的夜空迂回,久久不去……
  
  爸爸似乎感受到她的呼叫,悠悠的睁开双眸,用那双浑浊不清的眼神看了看她,嘴唇动了一下,声若游丝的说着:“小沫儿……你要照顾好自己,你娘……我放心……不下……我要……带走……”
  
  小沫儿后来没听见大伙说什么,她只知道自己很悲伤,她心里很乱很乱,她觉得自己的世界一下子暗了下来,口中的唾沫都是苦的……
  
  可让她想不到的是,七天后爸爸果然没有失言,从她身边带走了她唯一的亲人。
  
  亲娘是失足掉到院子角的池塘里淹死的,可是小沫儿想不通,那个池塘的位置亲娘可以熟悉到不用那双眼中仅存的一丝光,闭上双眼来回小跑也不会掉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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