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头的文章
2019-01-15 12:03 来源:散文网
篇一:落日桥头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江晚正愁余,深山闻鹧鸪。仿佛这落日总是勾起人们的伤叹之意,即使有无限好的美景,也敌不过韶华难长的哀怨。对着漫天鸟影,思虑人生潮起潮落,一声低鸣,就可能勾起心中莫名悲凉。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当站在桥头的时候,李煜这句广为流传的词句不自觉就脱口而出了。
些许时候,从桥上看落日。没有霞光万道,也没有英雄余烈。只是静静地往的那头飘过去,不言不语,不吵不闹,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不会因为旁人的观望而停止运动。庄子云宋荣子“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可能就是这样吧。河中也没有什么波涛汹涌、气吞山河的胜状,更不会出现“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的雄浑。只是两岸残存的芦草在威风的轻抚下随意的东西飘荡,芦草下的石头铺在河岸,零零碎碎,还毫无规律的散落。河水缓缓流淌,偶尔经过些坡度比较大的地方,提一提速度,滑过去之后又恢复平淡,就像是走过了太多山路的娃娃,要歇一歇了。
从老桥下通过的河水其实已经是“合流”后的产品了,站在桥头,可以看到远山层峦,影影绰绰在天尽头。云雾缭绕,不见峥嵘。只有从山中流出来的两条河流带来他们的气息,隐约中大家不太在意罢了。大概上天也喜欢对称原则,相对与北方的泾、渭两河,这里也来两条。据说泾、渭一者清一者浊,所以有了泾渭分明的成语。而这里也是一清一浊,到了老桥下才合二为一。不过没有世人所谓的激烈斗争,当它们在老桥不远处合流时,只是微微的动荡了一番,然后想着同样的目标,继续旅程。水波不兴,山河依旧。
桥上这时候人数渐渐少了,自行车轮子碾过,沙沙的动静也可以钻到耳朵里。至于摩托、拐的,即使出现也是归心似箭,呼啸而过。反正也没什么人,自然也就肆无忌惮。行人通常是走在桥两边,算是特殊的人行道。一般的桥在两边会垫起来,好像成了级阶梯。我们这里也差不多,不同的是在桥面与阶梯的连接处,一般地方是矩形平面,而在老桥则是由输水管道担当了大任。小的时候就喜欢站在上面锻炼平衡,到底没练成,现在走有的时候还会从上面掉下来。与我同样爱好的有很多人,所以这水管(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使用了)总是光溜溜的。一代代传承着这古老的技艺,无论什么时候我来到这里,必会有孩子们在上面嬉戏欢闹。
小的时候在桥下还有很多有意思的玩意儿,在不上课的时候就带着一帮子人在那里游来荡去。不是什么富家子弟,很多时候只能过过眼瘾。在夕阳下的桥头,也就是桥上桥下的连接处,会有些便宜的东西,比如旧书。那时候似乎,买了好多,只是现在基本上只留在记忆里了。
春去秋来,夏过冬至。年复一年,落日桥头似乎都是那般宁静与舒缓。慢慢的,那里也许就变成某个符号,在游子心中代表着家,代表着安宁。时间,总在冲淡着世间的情感。可我想,有些东西或许可以永恒吧。
偶然间看到同学的一张照片,夕阳仍在那闲庭信步,她在桥头走着,给人间的是暮色中的背影。手掠着栏杆,风吹过,头发稍微飘起。老桥选择默默无言。
篇二:桥头的战争
北风呼啸的时候,家后河滩上的竹林和苇荡里,便是一片鹅一毛一飞扬了。竹林和苇荡的后面,是一片片被分割成大小不一的菜地。霜降来临之前,菜园基本上被收获一空,眼下正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一间看园人的小屋,寒风萧索里,菜园上显得空寂和清冷。
竹林密密麻麻地围拢着河滩上的这一片菜园,已经有好几年的光景了。风声穿过竹林的时候,仿佛有千军万马拥挤着,埋伏一在竹林的深处,那杀杀冲冲的声音,一刻都没有停过。环绕着竹林的滩涂和低洼处,便是一片片规模更为浩大的芦苇,虽然早已经过了飞絮飘扬的季节,但缓慢而弯绕的芦苇荡里,更是一片萧杀的气氛。风摇苇动,排山倒海,整个河滩上没有一片安宁的土地。
这是一个冬天的开始。大雪像一场寂静的棉被,在真正的寒冷降临之前,大雪只是来了一次清场的行动。此刻,放眼望去,沿着河滩上的竹林和苇荡,河对岸的麦地上,积雪刚刚没过了越冬的麦苗,在那些青葱和雪白里,湖地上的苍茫便多了一些生硬的点缀。
晚饭后的空闲里,黑暗还没有降临,村子上的孩子们聚集在桥头的一截土路上,望着一串串从竹林和苇荡里窜出的麻雀和灰鸟,袖着手出神。小五是我大一姨家的表哥,排行老五,也是家里最小的一个,长得虎头虎脑的。我们几个在前面的桥头上观鸟,小五钻进竹林里撒了一泡尿。(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他提着裤子从竹林里出来的时候,不知怎么就和一辆路过的地排车发生了纠纷。据说,是一个拉地排车的人,骂了一句“日他娘”的脏话,恰巧被提着裤子的小五听见了,就以为是在骂自己,不依不饶地干上了。
拉地排车的是史家庄的兄弟俩。此时,小五和那个高个子的拉车人正在理论着什么。看得出来,那两个拉车人急于脱身,无心恋战。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在西水沟的庄头上,打起架来,吃亏的肯定是自己。但是又碍于脸面和尊严,对于小五的挑衅性语言,又不得不保持必要的反击,尽管这些反击是谨慎和最低限度的。
但是,占据了心理和地理优势的小五似乎是得理不饶人,有一种扳着门框使劲的感觉。他的进攻性挑衅,使得一场战争一触即发。可是,好汉不吃眼前亏,拉地排车的兄弟俩,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准备。我们几个站在边上看“二行”(热闹)的人,平时也都觉得这两个路过的拉车人眼熟,但是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制止小五的挑衅。那两个拉车人也觉得这样被小五在人前欺负,太没有脸面了,便也有一声没一声的和小五对骂着。
小五摆出了一副誓不罢休的样子,他一手拉着那人的车把,另一只手挥舞着,几乎就要点到了那高个子的头皮上了。但是,在拉车人的退让和隐忍下,终归还是没有动起手来。有好几次,差一点就要打起来了。可是,最终还是因了拉车人的息事宁人而平息了下来。
这边桥头上的吵吵声,不知从哪里惊动了小五的三哥。他急急慌慌地跑了过来,一把扯住站在一旁已经默不作声了好长时间的小个子拉车人,一拳头就砸在了那人的鼻梁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小个子拉车人,鲜血和着一声惨叫,喷一涌而出。大个子急忙跳过来拉扯,又被三哥的拳头给挡了回去……一时间,厮打和叫骂声变得混乱和扭作一一团一。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争,尽管开始的时候,小五和三哥在人数上也不占优势,可是有我们这些本村本庄的看“二行”的人“助威”,似乎一上来就占尽了上风。且打且退的两个拉车人,一开始就是被动应战,老实说,只有招架之力,没有还手之功。
冬季夜长,庄上多的是闲人。庄头上这边打架的声音和讯息,很快就传回了庄里去,小五的四哥更是个二愣子,仗着自己兄弟多,他们兄弟几个,在本庄就没有怕过什么人,还别说这两个不识相的过路人。四哥加入了拳脚之战,不一会儿的工夫,那两个疲于应战的拉车人就被打倒在路边上了,那一声声凄惨的叫一声足以证明,小五和他的两个哥哥下手的时候,是多么的不惜气力。
天色完全黑透了。两个拉车的人趴在地上发出了死亡般的呻一吟声。那一辆地排车也被掀翻到沟里去了,车上几个麻袋里装的东西,也被撕扯得到处都是。
这两个倒霉的拉车人,不明不白地就惹着了小五,才招来了这一场飞来的横祸。
其实史家庄离我们西水沟并不远,也就是二里路的工夫,况且到了家后的桥头上,基本上也就是快到家了。这一场不明就里的混战,加速了这个夜晚的黑暗和浑浊。得到消息的史家庄上,来了大大小小的十几口子人,男一女老少,哭天抢地的扑过来了。而参与打架的另一方,小五和他的两个哥哥早已经趾高气扬地消失在夜色里了。想必是史家庄的这一家人,是了解小五他们家势力的,所以他们尽管骂声连连,却没有要冲到小五他们家里去找事的想法。他们收拾了散落在地上的麻袋,从沟里推上来被掀翻的地排车,扶着两个被打伤的拉车人,亲娘祖奶奶地骂着走了。
这一场小规模的乡村战争,看得我是目瞪口呆。几乎所有袖着手看“二行”的人,没有一个人上去制止和劝架,似乎这是一场司空见惯的乡村游戏。在那两个拉车人被打倒在地,并发出惨叫的时候,我听见了人群里的唉声和叹息,却没有一个人勇敢地站出来,凭着良心说一句公道话。或许,良心在那一声声断喝里,早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吧!那么真理呢?真理真的就是那些挥舞的拳头和叫骂声吗?无论是小五的三哥还是四哥,他们从村子里跑出来参战的时候,除了口中的叫骂声,我没有听见他们向现场的人发问的声音。是的,他们没有问问这一场冲突的来由,他们来不及或者不屑于打听清楚事情的缘由,他们只是为亲情和血缘而战,甚至可以理解为这些少年的夜晚里,本就不存在什么正义和公平的乡村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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