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诗
2019-04-28 09:42 来源:散文网
篇一:我的诗与思
少年时吹起的文学泡泡,一直在我梦境里美丽地飞翔着。小说名家孙犁的作品是我的最爱,“荷花淀”派营造的氛围里,镇压五谷的碾子和素面飞天的芦花,像幅简约淡雅的风俗画;我情窦初开的文思,挣脱作家文字的母体,“美人鱼”般与白洋淀里野鸭边游边唱,集结这些散乱的臆念,是不是文学在触摸我的肌肤,用迟缓而热烈的粉唇亲吻我的文学体温?
中学时代,胆大妄为,捉笔操墨,对全国报刊编辑部狂轰烂炸起来,甚至对文学贵族、地位极尊的《人民文学》也敢挥臂一掷;我像只抱窝的母鸡,“吭哧、吭哧”总也下不出一枚蛋来,我那位读过私塾的二伯讥笑:“尔辈若能经文,我定能制造原子弹!”傻傻的二哥接茬:“鸭子能叨鱼,要鱼鹰干啥?”
我那位五短身材,黑黝黝地像位非洲人的大哥,秉承二伯旨意,拍着我的书案一声断喝:“你再躲在屋里删字,我将你骟了!”
我在“量小非君子”的古训里没跟大哥动武,依然在“既来之则安之”的营盘里笔耕不止。
有趣的是大哥计划生育超生,违反国策,当天下午,乡政府强制送往医院做了绝育手术,我用卖旧书的钱称五斤鸡蛋前去探望,在慰藉中问道:“被骟的滋味咋样?”大哥褒贬不一地连呼:“你小子,你小子,你小子!”然后,将一块望而生津、甘之如饴的软糖强行按进我的掌心。
“我小弟断不定是文曲星下凡哩!”不知是对小恩小惠的感恩,还是对学问肃然起敬,我成了大哥话题里的一面旗帜。
寄出的稿件多是泥牛入海,偶尔收到编辑部举办文学函授班的复函,“皇帝女儿不愁嫁”的名家名刊收费高达三百元之多,真是拿我这个一贫如洗的中学生开涮。中学毕业后,面临升学和就业,可喜的是村支书登门造访,想让我做一名乡村教师,升学尚需家庭继续开支,教学能挣工分,每月还有六块钱的补贴,我和母亲当然选择后者。
教学期间,经常写点文章在县里刊物发表和电台播出,久而久之,农村人不知道作家为何物,便直呼我为记者了,我欢愉地答应着。母亲说我是一口吞个砂锅儿,光知道脆,不知道碜了!我的顶头上司,乡文办室很看重我,不断请我到文办室写点文章;县民政局筹建睢杞战役烈士陵园,抽调我到材料组工作;文办室百般推诿,不同意放人,我像遇到两位貌美如花的情人,享受着甜蜜的争夺。
我老姨为我的婚事忙活开了。她提出我和姑娘见一面,我不愿,老姨不依;我母亲对她这位老姐姐的话深信不疑,用棍子讲话催我去,我只得与姑娘相见了。姑娘身材标致,黧黑的脸庞闪动着健美的光泽,微笑时,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齿。天涯何处无芳草,我由衷感叹!
姑娘每周都到我家来,带些当时最昂贵的礼品——鸡蛋糕。在那“红薯干是主粮,鸡屁股门子是银行”的贫困时期,鸡蛋糕无疑是人间圣果。她很细心,要想把我追到手,主攻方向是我母亲。姑娘给我讲,她在窑厂干活,每天能挣到两块五毛钱,我有点咋舌,因为两块五毛钱是当时十斤小麦的价格。她还说她每天都在想我,很想我吻她——
我从善如流。春节,我娶了她。
我有幸得到主抓创作的孙连科老师的器重,抽调到县文化馆从事专业文学创作。中午,我骑车回家看到大门落锁,知道妻子到田间劳作了。她很巧妙地在棉田垄间种上甜瓜,这样,既不影响棉花生长,甜瓜在棉棵的遮掩下也不易被人发觉偷去。妻子在熟透的甜瓜旁插上草棍,以示成熟待摘。我很佩服妻子的心计。我刚到田边,妻子在棉田尽头拍着身上的草屑回望着我,起身在立着草棍的地方摘下甜瓜,顺着田垄向我走来。我俩在棉田席地而坐,妻子利索地从头上扯下毛巾,认真地擦拭着甜瓜的每一个部位,在瓜花落痕处掐出一道细小的裂痕,拢拳轻叩甜瓜,甜瓜在妻子的脆笑里一分两半,金黄色的肉质上沁出细密的津汁。妻子将一半送到我手里,另一半放在折叠的毛巾上,我劝她吃,妻子佯装吃罢,看着我贪吃的模样嗤嗤的笑。
妻子在我的视线里模糊起来,粉红色的遐思里爬满青藤缠绕的牵牛花。我想起槐树下融融的月色漂洗着的母亲的歌谣,我猫咪般叼捉着儿时的丽音。我又想起外婆在泥巴堆砌的小暖房子里,用慈爱和怜惜烘焙的甜甜的薯片,我王子般嚼味着的童年。岁月淡远,不泯的童稚和爱抚鲜活如初,那永远是我心底里一抹盈盈的黛青,她牵引我诗心不老、青春无敌、大爱无疆。如今,年轻的妻子在蓝天丽日里,如一帧风景,剪辑着我生命中的甘甜,我真想写一笔唯美的文字,牵手妻子和明天有个约定,让爱与文章共香!
清晨,是我创作的旺盛时机,晚间熟睡之余的奇思妙想,成就着我写作的神来之笔。妻子“吃饭了”的呼喊破门而入,我像捧吃一株甘蔗遇到虫子蚕食后的一枚虫孔,逶逶而进的文思在欲罢不能中怯怯止步,我怨恨妻子。妻子居然将饭菜端上了我的书案,摆放在我的书稿上,我非礼地剜了她一眼,妻子竟然抓起竹筷敲起菜碟砰砰作响,以一位村妇特有的威严和矜持与我对视。我诧异地审视着妻子蕴藏于愠怒底色里的善笑:妻子知道一个村妇和一位作家的距离,她时刻猜想着瞎编文章花花肠子里的诡秘,她唯恐她的做着作家梦的真命天子蜕变为“陈世美”,她只想将这淡定如水、夫唱妇随的日子长治久安、点石成金。妻子于我之心,像彩虹里雨淋的蝴蝶,简约透明,翩然而飞,作画于她数千只青鸟衔枝搭建的鹊桥的唯美。我的文思浸染在厚若蓝天的花海里,疾飞的笔端依依走来把天真安放在打谷场上数星星的儿时,走来河岸追风的少年,走来村街母亲的花折伞……这些青春画板上晶亮如玉的月牙儿,在我百毒不浸、金刚不坏、蛰伏萌动的草根文学里给力。青青篱笆和袅袅炊烟,匍匐淌汗的木犁和壮实如牛的乡野,飙升着我乡土文学染指其间、不可或缺的笔絮。母亲和妻子,上帝冥冥中安排于我纤弱生命中的女性,真情大爱是我幸福的第一层底色。青春飞逝,我真想捡拾我童话里的珍珠,用母亲和妻子的真情大爱串结在一起,让他们在我内心里打禅入座、脱尘入佛,化作我笔下的一缕清风,冰洁世界的冷暖。
之后的日子里,我的四个儿女奔马般蜂拥而至,升学与就业全方位开支,压得妻子苦不堪言,她的弯弯镰刀在乡野里摇晃着前进,刈割着日子的沉重与艰辛。亭亭玉立的文学之树上,我寒蝉附枝。
困境无情地敲击着我的书案,我像位误入青楼的风尘女子,掩饰粉黛落荒而逃,远赴昆明、哈尔滨,乃至边陲名城牡丹江、绥芬河,奢望着日进斗金。(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文不能饱腹。捉笔成章、文若飞花的睢州才女张遐小妹尚且如此感慨,何况我满纸涂鸦的无能之辈呢!我这位文学拓荒者无疑是贫瘠的,时常为我笔下的芸芸众生不能化作一行行铅字懊悔不已。如今,儿女们驾着宝马往返于上下班的辙迹上,奔跑着我和妻子殚精竭虑、含辛茹苦使之成为人中龙凤地全部内容和先见之明,凄楚的心境在舒适的车室里熨帖得无比幸福,儿女,是父母的杰作,而我,父亲,作为这部杰作的创作者和策划者,在氤氲的诗光里,以明明白白的创意,写干干净净的文字,泄积郁多年的书香。
我是我生命的作家!
篇二:我若活在我的诗里……
黄发已逝,偏偏留下梦里花落知多少的纯真忆念。莫不如最初的当初,不被那一首首平平仄仄所诱惑,任一番世纪的风融入当时我半知半解的心,或许能换得回今日的洒洒脱脱。走过,路过……当然这不是小贩的吆喝,可是这错过的和走对的共同交错的这个整体里,却迷茫出苦涩——这一个日新月异的世界,最不该也许是提及念旧关于诗的回忆。
柳自寓留情,红豆自相思,萧瑟莫若笙箫,憔悴莫若残红……人去楼空,黄鹤早已杳无音讯;春夏秋冬,人们各自留下各自该留下和想留下的。潮起潮落中,诗已远去。这是本该演变的历史吧。当我们们把完整的一句话拆成一个个词,亦或不当断句的地方段个句,还是回归了那最纯朴的本质的语言,没有音调,没有韵律——诗又复活了。神奇的世界里,太白也只能黯然泪下,当失业的他用颤抖的再也不能握剑的手捧着一张张被人嗤之以鼻的平上去入流落在街头,苏轼愤而奔走,古文的精神只是个笑话,最后两个落寞的老头在街角的小酒馆里相对无言,潸然而去……上帝的荣光却普照了。诗,走完了他该走的路吧。毕竟后羿李广的弓再利,如今也只是娱乐和装饰。枫林畔再度停车,折一枝相思奠基,泥土的芬芳里,迸出科学和幻想的种子——人生还是那么精彩,世界又活了。
春节回家,有位城里朋友来我这叙谈,伴带了他非常可爱的小儿子,白白胖胖的,大概两三岁的样子,手里拿着个非常精美的“奥特曼”。凑巧邻家的小子从我家门口经过,拽着一个用绳牵引着的难以描状的“玩具”呼啦啦就过去了,朋友儿子不知道怎么就被给吸引了,扔了手里的“奥特曼”,非得找他老爸要那个哥哥的他所谓的“叭叭车”。朋友被缠得无奈,我打趣道:“这小家伙倒是发现高科技了,有你小时候的样!”朋友哈哈一笑,“童趣最珍贵就在于无知中求知,好奇才会好学!”我应声和道:“正解,正解!”
……
确实是正解了,回家的喜悦和悠闲已过,如今我回到与我结下不解之缘的城市,继续该过的生活。几度梦里还曾怀念童真时,纯洁的笑。然后采摘那一朵朵笑脸上绽放的花,编一个童话——用以洗涤浊世浮沉漂泊的心——我许久不敢诗了!
也许是找不到自己的那一方原野吧,总是放不走心中的白鸽,如同秋里放筝,哪儿都好似有一根看不见抓不着的牵引羁绊,毕竟少年不再,在感叹时光如水时,总在酒里梦里念一回仲尼沧桑而坚毅的身影。然而终归汨罗水太深,龙舟也吵不醒沉睡的屈平。虽说“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可“青山遮不住,毕竟东流去”。改革之风吹处处,处处俱是“改革”风。于是摒弃了,放弃了,抛弃了;引来了,追逐了,盲目了!选一处山高树青水流处,煮茗赋诗而叹之:好一个童心未泯的世界!是了,孩童总以为别人手里的玩具才是最好的,所以有了喜羊羊又爱上了灰太狼,所以奥特曼也不在新鲜,最后连做工劣质的孩童手工品,也能成为追捧的对象!好一个他山之石!
淡定了想,从善如流吧!行文大可也来穿越,言情也可流于种马,西式的、中西结合的、杂交的……管什么意义何在,博一个人间能得几回笑才是行文正理!可怜书生意气今何在,峭夜春风衣衫薄!屁大的半岛小国还争来争去自欺欺人说这个他们祖先发明的,那个某某又是他们的祖先了……泱泱中华确是地大物博财大气粗,鄙视地哂笑一番,然后沾沾自喜:“看吧,我们的传统文化多么深厚,几个上不了台面的历史事件也被他们争来争去!”然后躺在欧式的沙发上啃着美国来的垃圾食品,再抹上我们常常嘲笑的小国生产的美容品再看着从某个岛国进口来的高清电视……这才是得以引之为豪的贵族生活!——好一个童真的中国!
扯远了,我还是不善于抒发。
又一个静夜。去贴吧看看诗吧!也许有了未发现的佳作!毕竟不是每一个中国人都是孩子!
我这样想,我若活在我的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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