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的文章
2019-04-09 22:05 来源:散文网
篇一:重逢
三十六年了,他驱车前往那片让他魂牵梦绕的土地,短短百十公里的行程,竟然阻隔了那么多年的岁月。那儿,是他的下放地,有他年少时的梦想、有他懵懂的初恋、有他的笑、他的泪、他的汗水……。这一切,曾让他多少次午夜梦回。
一路上,他不断想象着:那个不苟言笑总是默默照顾他的黑伯,他还好吗?应该年近八十了,不知身体还硬朗否?那个总是把鸡蛋埋在他碗底的黑婶,她还好吗?总记得她的大嗓门,每天早上叫她儿子起床干活的声音,她却从未对他大声叫喊过,偶尔用手摸摸他的头说:“孩子,这么小就出来受这个苦,可怜……”
而他们的女儿,那个可爱的扎着羊角辫穿着花布衫的女孩,那个每天跟在他身后响着一串银铃般笑声的女孩,那个在她哥哥欺负他时拦在前面说“我告爸爸”的女孩,那个一夸她漂亮就兴高采烈的女孩,她和他一起除草、一起插秧、一起割稻、一起乘凉……
“呀!蚂蟥!”她大叫起来,手里的秧苗扔出老远。他一看,她小腿上一条肥肥的蚂蟥正吸的鼓鼓的,其实他心里害怕,鼓起勇气走过去,颤颤的用手扯下来,她的白白的小腿流下鲜红的血,混在污浊的水里。他们把蚂蟥放在太阳晒得滚烫的石头上,“晒死你,看你还吸血不!”然后两个人好久都不敢下到水田里去……
收稻子的时候,泥鳅都躲在水沟里。他们卷起裤脚,提个小桶去捉泥鳅。用泥巴做个垄,将水舀干,两人从沟的两头往中间清理,不久,就收获了小半桶活蹦乱跳的泥鳅,于是带着满足的笑容,满身的泥巴和胜利果实乐颠颠的回家去……
稻谷收完了,他们提个篮子去拾稻穗,田间到处是收割后的稻草,金黄的,泛着涩涩的清香,他们在田间嘻戏追逐……
有时候也提着篮子打猪草,大片的绿色紫云英田里开满了红色的花儿,残阳如血,天空一半是紫色的霞云,一半是瑟瑟的蓝天,在这美景里他们玩的忘了回家,只听见黑婶的喊声,才慌忙提着半篮子猪草急着跑回家去……
往事如车窗外的风景,在他脑海一一闪过,当年那个漂亮的女孩,他将她定位为自己的初恋,虽然并没有过风花雪月,在他心里却是抹不去的柔柔的暖暖的纯纯的记忆,听说她嫁了邻家大哥,如今,她好吗?
带着几分急切,他的车停在她家门前。
门开了,一个优雅的带着岁月风韵的女人,脸上挂着娴静的微笑,依着门,带着几分惊讶几分喜悦注视着他,无言,就在眼神的交流中诠释了多年的惦念……
门开了,响声打断了他的想像,一个女人出现在他面前:蓬松的花白的发、臃肿的身躯、皱纹随着她的笑容在眼角唇边堆起,眼神已然浑浊,随着她的笑容闪烁的是几颗假牙的光……
她惊讶的看着他,有些手足无措语无伦次:“是你?你来啦?你怎么来了?”
他说:“办点事,顺路,过来看看。”
她转身喊道:“老头子,快来,你看谁来啦?贵客来了!”
她老公却是当年黑伯的样子,憨憨的笑着。
她说:“你陪他聊,我去杀鸡、杀鸡。”
两个男人各点一支烟,烟雾缭绕中聊着陈年往事和别后变迁。他其实不太抽烟的,烟草的味道熏得他的眼角有些潮湿。别后经年,记忆在岁月的长河淘洗得越加晶莹璀璨,而时间却用它锋利的刀无情的在他们身上留下刻痕,烟圈随着他无声的叹息缓缓吐出,顷刻无奈的扭曲游离。
黑伯黑婶都已离世了,在遗像里双双微笑着注视他,他不由有些惭愧,那么多年,虽然四处奔波拼搏,虽然内心里常常牵挂,却没有抽出时间来看看他们;总在功利的廉价的社交里打滚,却没有时间来这安详的纯净的土地洗涤灵魂。今天他终于回到这里,这一回首竟用了整整三十六年!
她炖的鸡汤味很美,自酿的谷酒味很纯,农家的蔬菜味很鲜,饭后他没有过多言谢,在他们“有空常来”的热情的招呼声中踏上归程,“有空常来啊”这话每天都要听几遍,可没有一次比得上今天的真诚。嗯,他想,我会常来的,他很想为他们做点什么,可是想了一路,竟不知道该为他们做什么。
别了,我魂牵梦绕的土地,别了,我心心相念的女孩,不管岁月沧桑,世事变迁,你们永远都是我最美的那个梦,永远!
篇二:重逢
我们再次见面了,好几分钟只是默默注视着对方。会心一笑,十几年了,重又会面,变了一些,还是那么熟悉。话不多,有一句没一句,边看电视,边喝茶。和以前一样,不知不觉到了天亮。那时,我们几个教书匠,可以走上四五个小时到县城,只是为了看看电影,感受一下现代文明气息,回到学校就算是凌晨,稍稍歇息,又给孩子上课。他的话语不多,常常一人在厨房了一边煮饭一边哼着昔马山歌,起初,听不懂歌词,只是感觉到那低沉悠远歌声,似乎从很远很远深山飘过来,就像后山飘过的浓浓的厚重的灰云,看不透云里包裹着什么。每天,学生离开学校,他都会在简陋的书桌铺上宣纸,用毛笔练习隶书,一笔一划,极其工整清秀,每天二至三页,不多不少,内容不一,但,写得最多的是昆明大观楼五百字长联。虽然言语不多,或许来自盈江著名的侨乡吧,不仅口才极好,而且,随便一种农活,他都能做的非常出色。学校远离县城和集市,生活极端不方便。我们四个男子汉一位女教师,完全吃一锅饭。他带领我们几个爷们把学校旁的几分山地种的有模有样,蔬菜品种和长势超过了山民。学校种了点洋芋,完全是他率领师生砍地、烧地、播种,直到为孩子毕业大餐准备了足够的资金。慢慢的,我们一伙爷们成了谁也拆不开的铁杆,一块偷偷出境跑到缅甸小城一呆就是十几天;一块跑到县城亲戚家一埋半个月,实实在在当起了书虫,把一个屋子都弄成书山。他长我十岁,常常感到他不仅仅是长兄,更是一位师长,往往在不经意之间,就会让不起眼的他,变成一株结实的大树一个厚实的依靠,有困难,再怎么大,只要他在,就会释然、放松。
两三年后,才模模糊糊知道,他曾经与远在一个乡镇学校的小学教师成家,就在妻子怀孕六七个月后,正值盛夏突然生病发烧,由于交通极为不便,等他匆匆赶到接到县城医院,妻子陷入昏迷,随即离去。。。。。我常常想,他真的像一本厚厚的书,好丰富好丰富的内容,真想在不经意之间慢慢品读。可是三年后,他再婚了,新娘是家乡的农民,清清秀秀,很娴淑的样子,据说是大家闺秀。再后来,他调回家乡任教,成了一名优秀教师。
他是独生子,父亲早早过世,完全有母亲一人熬酒、喂猪、种菜,操持家庭。他是一个孝子只要是母亲说的,他都要慎重考虑。母亲说:只要有人,没有克服不了的。传闻他生了第三个孩子后,毅然自动离职,与亲戚一道下缅甸做生意、种树、建电站,如今,他已是五个孩子的父亲,成功的商人。
朋友是树、是书、是榜样、是精神支柱。我与他,学到了许许多多朴素实用的生活哲理和做人品质,我们也像两座遥遥相望的山,虽然很远,但根基是相连的。他还会离开,生活就是这样,但,他已经有了基础,进入了良性循环。
他使我再次明白了,暂时的困难并不可怕,一切可以掌控在自己手中。
篇三:重逢
好久都没有在属于我们的空间里留下只言片语了,总觉得荒芜了我的心事,隐隐的疼,曾经刹那间的感动,远远比不上你轻轻握着我的手,看着我!
那一刻,这一世,庆幸我们相爱。你如何听得出,我曾经的告白隐藏着孤独,自己的泪水已干枯,而在你的怀里虽然得不到安抚,也不能将自己救赎,却习惯了我每一次温柔的叙述我们的往事,其实,我真的在乎!
只是用沉默的语言,代替悲伤的字眼,坚持也许只是不能放手的怀念,原本也应有属于我们的世界,却看不到更多的蓝天。陌生的夜里,我一次次在找寻,找寻丢了的自己,大声的吼出遗忘了的爱,却痛彻心扉,因为太委屈,太寂寞,太想你!(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所以不愿忘记。你蓦然回首时的微笑,一直浅浅的绕萦在我的心底,怎么也无法忘却。在漫长的2年里,我一直深深的思念着你。
2年后我们终于重逢了,那一刻我不会忘记,我在远处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是那么的熟悉,好幸福,好温馨。我门在一起交谈,我拉着她的手,我们好像是隔世重逢的爱人,紧紧的拉住对方的手,像是在说,这辈子我们再也不分开了,永远的和你微笑着走下去……
篇四:无处重逢
清明时节雨纷纷,清明前两天的北方没有纷纷细雨,晴空万里,空气却还在清冷之中,清冷空气的晴空下偶尔能听到燕归来时的叽叽喳喳声。燕子飞过的春天,封闭的瞳孔开始扩张。进入四月,北方的小城大地依然是冰冻三尺,我们这里把这个季节称之为“乍暖还寒时候”。
去父母的墓地拜祭,一路上看到许许多多上坟的人们,路边也都是卖祭品的摊位。在这样的街路上与人流中穿行,感受不到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悲凉,而是随着光阴的流泻和季风的吹拂,感受到了对父母思念情结的不断加载。到了墓地,先把为父母修建的小院里的残雪和地上的枯枝瘦叶打扫干净。当我捧起一把枝叶的时候,我看到手中经历整个冬天的风雪侵袭的枯叶,身体上还有它算是清晰的纹路。虽然如此,它不会再能再生,只能慢慢化做护花的春泥。洁净的腐朽,一尘不染的干枯,这也许就是叶子最终的归宿,如同人最终走进墓穴一样。
思绪随风而去,祭祀正常进行。把带来的那束打给父母的鲜花,放在大理石的墓碑前,白色的百合与黄色的菊花,在残雪尚未消融的半山中显得分外娇艳。把带来的祭品供上,把带的纸钱等物品给父母寄去。点上三炷香,叩首下拜。随着香烟袅袅升腾,寄出悠悠情思,缕缕怀念。用手轻抚着墓碑上父母名字的笔画,划出的轨迹进入掌纹,这就是人的宿命——死亡。站起身来,仰望苍天,我在心里问:天堂里是否有通往家乡的路?天堂里是否有留存父母亲和我们曾经清贫却欢乐的故乡河?没有答案,我只感觉到一股旋风在我周围盘旋,我知道那一定是父母听到我的缅怀和告慰,特地从天国来看望我。所谓伊人,俩别茫茫,在尘色满映的眩光火影中,我似乎又瞥见了父母亲生前的一张充满亲切,爱怜之意的笑容。风声无语的擦肩而过,只留下一阵空响。
静坐在父母的小院,周围环境花开花落的交替更新,心态也渐渐驱于平静,可对父母亲的思念之情,不是淡忘,而是俱增。望一眼院外的遍地飘零枯叶,那么多落叶,那么多熟悉的凋零,那么多熟悉的面孔在一张张底片上,零落成泥,成土,成丘,成冢;时光在泥土、青冢深处轰然崩塌,谁有看见废墟里生锈的时光?时光记录的什么,年代的更替,历史的变迁。无论年代如何更替,历史如何变迁,许多人和许多事物却随着时光的流失而流传。就像“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这首《声声慢》一样。李清照的这首词,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词。千百年来离怀别苦都是一样的牵动人肠,等待本身就有种美丽的感伤,而等待后的无处相逢,让远古这位我最为敬仰女子的悲凉、忧伤于清明节到来之际穿越时空与我相会了。
清明扫墓,古老而又遥远的传统。无论是从白居易的“风吹旷野纸钱飞,古墓垒垒春草绿”,还是在黄庭坚的“贤愚千载知谁是,满眼蓬蒿共一丘”,亦或是于孟浩然的“帝里重清明,人心自愁思”,这些墓地中荒耸的记忆和怀念,在春风绰约有致的吹袭下,更加显得悲沧孤凉。人们记忆深处印象最深的是1160多年前的一场清明雨,淋湿了诗人杜牧的心,而杜牧的清明诗,更潮湿了千年来读诗人的心,为这个节日平添了更多的惆怅。几千年过去,祭奠的日子,人们思念亲人的心还在曾经或者现在的伤感里。也许这是人的天性。人的天性就是在拥有幸福时不知道珍惜幸福,失去幸福才觉得幸福的可贵。没有经历这种痛苦感触的人永远也体会不出个中滋味。也许这便是皋鱼感叹“夫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缘由吧!
忆起点点淡淡愁绪,润色一下尘封的历史,长河中还有这般空灵的逝者相随。佛经上说: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彼岸花如火如荼地唤醒度魂前世的记忆,一路魔香送魂灵入幽冥。幽冥之中曾有多少传说,而今天在我祭奠父母亲的时候,这个传说是真实。幽冥中有天堂,天堂里有我父母双亲快乐的天地;幽冥中有冥府,冥府中有我父母双亲安息的府第。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曷云能来?阴阳之隔一层土,呼唤没有回应声。清明,拜祭父母,再无处与父母相逢。这样的情景让我想起了京剧《文昭关》中的唱词:“哭一声爹娘难得见,要相逢除非在梦里团圆!”这样感人的唱词在告诉我:父母仙逝,无处重逢!要相逢除非是梦里团圆,然而这个梦幻世界里的团圆都那么吝啬!春光易逝,年华瓣瓣指间飞落;无处重逢,想念却无法相见;春光满地,无处重逢……
远处是青山,青山的雾里有飘忽的魂;身边是枯草,枯骨是枯草的根。远离的感情,是土地的力量,最终让一切回到起点。哀思悠悠,悲情渺渺,春天停留片刻,在回忆冬天的浪漫,用残破的雪和枯瘦的枝叶来说明自己的心境。没有清明雨,只有思念情。清明,这个人与魂灵团聚的日子。清明,失去亲人的人,浑身上下都要彻底地疼一次,那份痛从内心深处慢慢地洇出来,沿着骨骼传到肌肤。经历过这样一番火样淬炼的我,更懂得如何坚强、自尊、珍爱、好好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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