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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红的文章

2019-01-15 12:03 来源:散文网

  
  篇一:花染胭脂红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我不知道怎样算作“阳春”,也从没见过“莺飞”。不过我想,那一定是神仙般的金灿灿的日子,也只有神人才可去过。我们这儿的三月里阳天不多,草长得极慢,更不需去说有莺横掠而过了。这里给人一种凋零灰色的气象,让人总觉得提不起劲来,浑身都被慵懒侵蚀占有了。虽说如此,但天底下是没有坏到底的事的,再糟糕的事也有其让人欣喜的一面。
  就单说说玉兰路两旁的花树,也会让人感觉到春天真的来了,而且是来得那么静秘,仿似一夜间就被人种上了满树的花色。它的花从外部看去是纯白色的,如果遇着晴天,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白净。我喜欢在艳阳满天的时候去看它,金与白交织在你的眼前,使你的心不自主的开阔起来,幻想着全世界都是这般美吧。它是叶舟形的,整朵花儿处在半开半裹的状态,我想它一定是个娇羞的女子,不然怎会有这般销魂的矜持?它就那样静静的开在错乱的枝丫间,使人迷魂般的想去摘下一两朵来,又不禁在心底暗骂自己的残忍冷情。你的踌躇醉熏,完全在它的一颦一笑间。
  我始终不太明白,为什么如此唯美的花儿会抛弃满树的绿叶,而独展枝头?这是它的高傲与冷艳吗?还是一种凄凉的孤独?枝桠上只有它在独立。晨曦来了,它在独立;夕阳走了,它在独立;星辰出了,它在独立;月儿弯了,它在独立……永恒而遥远的孤寂,让人生疼。我想它是怕疼的,害怕的不敢移步,怕移了步会更疼,疼得心碎,疼得舍不得自己。它不需要绿叶的陪衬,绿叶只能成为它的累赘。它要的是属于自己的那份飘逸,不染尘埃,不堕凡俗。红颜冷眼,只归天际。
  那日风大,吹落了不少这花。花瓣从它的本体飘落,借着风力,轻柔的落下,就像蒲公英般的柔弱,蒲公英般哀伤的美。它连凋落都如此的矜持,如此的叫人欲罢不能。仿似在那树下站着一位凄美而单薄的女子在悄声诉说自己的爱与怨,它的凋落是应着知己人的心,应着不可捉摸的旧年往事。
  走近了看去,才真切的发现它的柔情。原来,在每片花瓣的底部,都染有一小片的红晕。它的红就像古时女子涂抹的胭脂,不是那种浓而艳的,浓艳的胭脂只会让人心生厌恶,带着世俗的粉媚。它的胭脂红是那种淡而清新的,在白色瓣儿的底子上蜻蜓点水般的慢慢渲染开来,自然而不失雕琢,展露而又见隐约。我是不敢去拾它的,怕扰了它的清幽。我也不敢去过久的直视它,怕自己迷醉而不能自拔。我只敢匆匆的走去,留它在原地,留下一路的痴情与胭脂红。
  那花叫玉兰花,那路叫玉兰路,那情叫玉兰情……
  
  篇二:胭脂红
  红其实是个很俗的颜色,也是个很俗的词,我名字中曾经有过这个“红”字,我厌恶它简直到了不能忍受的地步,于是在十五岁的时候我擅自做主,把它改成了“虹”,后来又发现这个红俗得有一种妙,说不出的红泪清露里的好,于是小说中的人物开始叫沈小红,陈艳红之类,有时候,俗也真也有俗的好,至少可以任性到底,不管它三七二十一。
  红用得最好的是《红楼梦》,叫《青楼梦》就带着烟花柳巷味道,叫《白楼梦》是凄凉凉一片,叫《黄楼梦》?想想就俗得不可忍,叫《绿楼梦》,好像有一个湿的大印子在那里,有青苔,有阴雨,要滴出水来的《绿楼梦》,一想就湿答答……只有叫《红楼梦》,唯有《红楼梦》,那样贴切,那样千回百转,那样蚀骨销魂的《红楼梦》。
  我喜欢国画中对颜色的叫法,诗意盎然,带着小私的文艺腔,石青、石绿、朱砂、雄黄、藤黄、靛青、赭石、胭脂……我极喜欢赭石和胭脂,读起来都分外生香,这香却又香得这样曼,这样妙,好似加了一片柠檬,回味无穷。
  中国字真是美,一写到胭脂,就是胭脂泪,留人醉,几人重?一下就引到了“形而上”,胭脂红,是月粉泪佳人,朵云轩上老了的泪痕,只觉得又怅然又美。只记得聊斋中有女子唤作胭脂,单名字就惊了心,更不用提那让人心折的鬼故事,总是和爱情有牵连。(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胭脂红涂在戏子旦角脸上的时候是俏的。那份妖媚,让人失了三魂七魄,特别是张火丁的青衣,我每次看,都觉得她是天生的戏子,伶人的妩媚和清凉,缠枝莲的绵长与疼惜,都在那片胭脂红上。我曾经在长安大戏院的后台看到她化妆,化妆室只有我和她,她对着镜子,我看着镜子里的她,她一点点涂着胭脂,那个动作,绝世倾城,而化好了妆的她,惊为天人。
  我们一直默默无言,同是廊坊人,她的寂寞,我的清凉,她在台上唱,我在台下喝。而那飞在脸颊上的胭脂红,让我想起黛玉临死前咳出的那口血,那么艳,又那么凉。杜鹃啼血声声唤,有谁记得雪夜里去访红梅?有谁得记得胭脂香胭脂红?我还记得《白蛇传》中白素贞戴的那个红毛球,也是胭脂红,杀到金山寺之后,在断桥边遇到变了心的许仙,她一字一句地唱着:你妻不是凡间女,妻本是峨嵋一蛇仙,红楼交颈春无限,有谁知良缘是孽缘……眼泪唱得掉下来,那毛茸茸的红球球一颤一颤,好像心碎成一粒一粒,让人心酸得紧。我替白素贞无端地难过起来,爱的惆怅无处不在,不管是人是神,这应该是最最难了的惆怅,唱来唱去,修行千年,抵不住许仙一声“娘子”,到底被压在雷峰塔下。
  其实我是喜欢素面的女子,但有一天,我喝醉了酒,居然飞上了胭脂红色,我喝到了厚醉,逼着人说我唱戏唱得好,不停地唱,挨着的女子抚摸着我的头发,说了句,“雪,我懂得你。”
  她总是叫我“雪”。这一个字,叫得我泪流满面,孤独难当,如果一个人理解你的孤独,那是银碗里盛雪,是清水里盛开荷花,我只觉得慈悲又欢喜,像这张流着泪的脸,有清泪,亦有胭脂红。
  爱默生曾说过:“自然,是个轻佻的女子,以她所有的作品引诱我们。”我还记得三月桃花红杏花白,忽然看到一抹胭脂色,那是什么红?这样嫩这样翠,之前总觉得胭脂红有几分轻佻,可是这轻佻是我喜欢的,我迷恋的。如果女子有几分轻佻呢?我先前觉得轻佻不能忍,可如果她和自己喜爱的男子轻佻,是多么可爱多么可以放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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