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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月清辉朗照无痕——守月者的情怀

2019-05-26 10:01 来源:散文网

  
  幽蓝幽蓝的天幕上,明月如玉盘喷射出清冷的光辉。这寒冷的月光,晶莹温润,莹润得像那轻咬朱唇,盈满柔情的少女的美眸,像那无风淡阳里的一泓秋水,像那晴空万里外的一片蔚蓝。我倚窗看完一部教育微电影《迷路的孩子》,心中掀起狂澜,想要一吐为快。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晚自习,胡老师正在深入浅出地讲解枯燥的二次函数,孩子们全神贯注地倾听。少许,教室里传来了力透纸背“沙沙沙”的声音。这声音像春蚕食桑叶,像春雨润万物。巡视一圈后,微笑漾在了胡老师清瘦、暗黄略带憔悴的脸上。“哎呀,方甜吐了!”尖利惊讶的一声划破了夜的寂静。胡老师迅速抄起扫把,扫了些沙子处理好腥臭的呕吐物。神情焦急地用额头贴着方甜的额头。“发高烧!”沙哑的声音自语道。胡老师忙唤来值班的谢老师来代课。“方甜,走,乡卫生院!”胡老师的大衣裹在了方甜略微发抖的身上。窗外,身着白纱衣的月亮娴静而安详,温柔而大方。她那银盘似的脸,透过树梢。投下了一大一小时而交错,时而重叠的影子……(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一弯弦月,依苍穹而悬,如钩的月牙着一袭朦胧的雾纱,缥缥缈缈,似星眸初妆般素雅。月光一倾而泻入窗台,将伏案的背影定格在窗棂上。教案的扉页再次掀开,疲倦的文字精神抖擞地排在四方格子里,叙说着明天的功课。刘老师弓着背,微微地低下头,额头滑落的发丝不时被风吹乱了,手中的红笔不曾停下,就像一只上下翻飞的蝴蝶,在同学们的作业本上来回飞旋,又像一把锄头在作业本上来回耕作。她还不时地发出一声声轻微低沉的叹息,这是对调皮学生的恨铁不成钢的宽恕。“妈妈,您怎么还在批改作业?”晚自习回家的儿子埋怨道。刘老师揉了揉僵硬、酸痛的脖子,取下厚厚的眼镜。眼睛里的血丝清晰可见,她满脸的倦容。“妈,别动,头顶上几根白头发!”又像往常一样,儿子双指捏住,轻轻地拔了下来,“您瞧。”在明亮的灯光下,银丝白得有些刺眼。“你先睡吧,妈妈还没改完作业本呢?”慈祥的笑容堆在了细密的鱼尾纹上……儿子面带愠色地回房了。一阵秋风袭来,桂花的香气沁人心脾,使人感到神清气爽。灯下,头埋得更低了,背影拉得越发瘦长了……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几天前的一个晚上,我的学生芳芳来看望我。芳芳跟我聊起了他的情况:她在县城的一个偏远山村执教。山高路远,一个星期甚至两个星期才回一趟家,每次回家就要准备一两个星期的菜,菜不够就带咸菜、干菜。夏天晚上蚊子多,冬天天气特别得冷。那个村小只有五个老师,却有六个班,一天下来,有时饭都不想吃了,只想好好睡觉。看着原先白里透红的脸蛋显得有些苍白,我心疼地说:“条件如此艰苦,你还这么年轻,有没有想过换份工作或出去闯闯?”“为什么要换呢?我觉得挺好的。老师,您不也是这样走过来的吗?”我顿时语塞。“老师,送您把团扇,您不是喜欢跳舞吗?今晚为什么……”看到书桌上的那一摞试卷,她笑了笑,继而缄默不语了。我指着团扇上翩翩起舞的嫦娥,似问非问:“你觉得月宫里的嫦娥会觉得寂寞吗?”窗外,一轮明月,挂在空中,脉脉清辉默无语,月儿柔媚三千丝,只把柔情洒人间。些许金丝银线般的菊花花瓣随风飘进了窗子,有的静静地躺在窗台上。此时,我的耳边好像传来了轻缓悠扬的歌声,那是月宫里美丽的嫦娥仙子,轻舞水袖,在妙曼起舞吗?我的眼前又浮现了另一幅画面:上午,我的恩师赵老师双手搀腰,拖着病痛的身躯,在全校教学大楼来回巡课。上楼、下楼,那一触就钻心痛的腰椎呀!曾几何时,那挺直的腰杆却变成了如此的佝偻……
  
  是呀,春蚕一生从未自诩过,那吐出的银丝就是丈量生命价值的标尺,红烛一生从未炫耀过,那滴落的泪珠诠释着奉献内涵的真谛。有诗赞曰:一支粉笔两袖清风,三尺讲台四季晴雨,加上五脏六腑,七嘴八舌,九思十分用心,滴滴汗水诚滋桃李芳天下!欣赏着别人锦衣貂裘,花枝招展,他们没有“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的感慨与无奈;想着别人穿金戴银,满身珠光宝气,他们没有发出“美人首饰侯王印,尽是江中浪底来”的唏嘘与慨叹;念着学生的功成名就,春风得意,他们更不会生出“酿得百花成蜜后,为谁辛苦为谁甜”的怨恨与嫉妒。他们:成,如朗月照花,深潭微澜,超然物外,豪放洒脱;败,仍如清水穿石,汇流入海,穷且益坚,壮志凌云;他们:荣,江山依旧,风采依然,睥睨红尘,坦荡如初;辱,胯下韩信,雪底苍松,知却退让,海阔天空。
  
  学校——家中,备课——上课,布置——批改,晨读——晚自习,辅导——沟通,春天桃红柳绿,夏日松柏葱茏,秋时菊花斗妍,冬季寒梅绽放,四季美景年年相似,岁岁年年人却不同。寒来暑往,春去秋来,任静好的岁月匆匆流过,守月成了我们的习惯。一念起,春暖花开,一念灭,沧海桑田,任纤细的岁月在指尖任意流转,素月清辉,朗照无痕,可为何还敌不过社会上的某些口诛笔伐呢?
  
  我们为月痴,为月狂,为月欢,为月悲,因为它是那样光彩夺目,那样令人神往。然而,当我们仰望明月时,有谁又会关注它身后那默默给予它光明支持的太阳呢?一轮孤月下的一棵树,那是一种不可企求的妩媚,一片清辉下的一丛林,更是一种无法言表的壮美。我,愿做那独守心灵的一株树;我们,愿做那孤守情怀的一片林。
  
  正所谓“皎皎银辉伴流年,满腔情怀寄明月”——这就是守月者的情怀,唯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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