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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循环

2019-02-17 13:15 来源:散文网


  罂粟之花,美得妖艳,香得冰冷,一旦嗅触,万劫沉沦。
  
  那是一个凄美的冬暮,天边的云彩染上了血的颜色。在去往火葬场的路上,一位父亲拖着板车,板车上褶皱着的是一块白布,下面是他的儿子。父亲没有流泪,只是用力拉着粗绳埋头向前蹒跚走去。
  
  夕阳把他的脸印成了血红,侧脸看过去,只是有些麻木,嘴角似乎在隐隐地抽搐。
  
  这幅画面,在我的脑海里久久徘徊,我开始思考痛苦的意义。往事,在眼前开始回放。
  
  每次上街,在那个拐角的岔路口处,总有个40来岁的成年男子在那个电线杆下傻笑,他笑得很狰狞,因为他的脸瘦的只剩下一层蜡黄的皮紧贴着头骨。这样子真吓人!每次妈妈都会把我拉过去不许我看,指着他说,这就是吸毒的后果,骨瘦如柴,连走个路都像是行走的支架,走走走,真晦气。所有人都对他嗤之以鼻,连小孩子都用小石子丢他。(散文网 www.sanwen.org.cn)
  
  那时候,我觉得他真痛苦,没有人爱他。后来我把想法告诉了爷爷,爷爷说,最痛苦的还是父母啊,自己辛苦养大的孩子变成了这个样子,又不能迷途知返,任他自生自灭实则也是对父母的折磨。听了爷爷的话,我才发现痛苦不仅是自己的,更是在那些爱自己的人那加倍滋长的。
  
  泛而言之,对于他的子女来说,拥有一个这样的父亲难道不是一种羞耻吗?对于他的妻子而言难道就没有遇人不淑的悔恨吗?对妻子娘家人来说就不为她的遭遇而难过吗?甚至对于曾教过他的老师来说这不是一种伤痛吗?更泛言来说,对国家来说让这样一个人浪费这么多粮食不是一种罪过吗?
  
  原来世上的痛苦是牵连万千的,罪恶的种子扎成深深的根,长成罪恶的树,罪恶的枝头生成痛苦的花,一阵风吹来,又将痛苦送去了远方。人,就是这样痛苦的。
  
  后来,电线杆下再没有这样一个人儿,没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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